“呐,就算我不在了,也要认认真真的活下去哦,不准自暴自弃哦。”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用双手轻轻抱住他,只是,她的那抹微笑渐渐暗淡,暗淡……直至光华褪去。
然后,那份暗淡慢慢遍满了全身,终于,变成了漆黑的影子,而影子,又被风所吹散。
梦醒,
「是吗?你如果是这么希望的话。那我可要加把劲好好活着啊。」
如此说着带着点淡淡的自嘲,眼睛却微微泛红。
再翻了个身,把床头柜子最下面的那在层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自己似乎不愿意再看的相框,中间嵌着的是那抹微笑的主人,在轻风中任校服裙摆飞舞。
少女面容姣好,长发披肩,小小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略显稚嫩,但在那风中却显得亭亭玉立。
而他依旧侧身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手里拿着相框,呆呆的看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但,很可惜他还是没有期待到任何他所希望的。
然后,在卧室的窗台处,像以往一样用花洒给那株不曾开过的丁香花浇水,又用铲子铲土施肥,那动作可以用麻木来形容,眼神呆滞。
似乎没有了盼头,他决定开始起床换衣,刷牙洗脸。另外,秉承着从小到大的坏习惯,他今天一如往常的不叠被子。
又是这样的一天,比闹铃的时间还早起。顺手关了闹钟之后,又瞥见了立在床头柜子上的相框。
「嘛,怡平,今天我要从六中转回德宏了。以后的话又都是两周才回家一趟,我会照你说的照顾好自己。」
然后,用手把相框重重按下。
而按下相框的那一刻,终于,情绪爆发了。用低沉却有力的声音喊出
「为什么要为了我这样的混蛋去努力!又凭什么说是为了得到我的认可而去努力!每次都是这样的自说自话,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你知道会有人因为你而憎恶自己一辈子么!」
果然是情绪太激动了,顿了顿。
「可是,为什么要在我给你“我也喜欢你”这样的答复之前死去。」
丁书终于从眼中挤出泪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相框的背面,手用力的锤着柜子,又一次把自己的软弱暴露在相框面前。无助又懦弱……
「丁书,起床啦!不管怎么说,今天得早点进去啊!」
母亲的话语打断了沉浸在痛苦中的丁书。
他搓搂着眼睛,不愿让父母看见他流过泪的模样,又一边戴上他那高度近视的眼镜,自卧室离开,下楼。
楼下的厨房里母亲已经煮好了几碗清粥,几叠小菜。而父亲呢,和平常一般百无聊赖地边看着早报,边啃着面包,时不时泯几口牛奶,颇显惬意。
「我和你妈待会叫车一起送你进去,行李多,你一个人搬不动。」
父亲这么说道
「嗯,知道啦」
丁书没有推脱,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下,比起许多同龄人不喜欢父母接送去学校,或许是觉得自家父母上不了台面到了学校丢人,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十七八岁了还让家里人送着怪不好意思的。但在丁书看来让父母接送自己,可以让父母安心。这倒也是自己作为儿子,能尽的一点点心意。
「我听你妈说昨天去你们去教务处报名,学校那个教导主任好像有意刁难咱们,你呢,也别往心里去。安心在里面读书。一定要考出成绩给他们转看。」
父亲的话让丁书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因为德宏高中是私立中学,又号称实行的是准军事化管理,借读去外校之后基本回来可能性不大。这点在前天的电话咨询教务处过程中已经确认过了,所以,前天丁妈就厚着脸皮打电话去求身为防空办主任的丁香大舅,大舅这小官虽然当的有点偏,也马马虎虎,电话簿里倒也有德宏的校长号码,大概讲了讲丁书的非常规入学申请,还顺带强调了下丁书高一刚进来的实验班身份,当然这点在校长眼里似乎不起多大作用。校长表示他也会考虑。喏,这不挂断一小时就给大舅有了回复。只是回复的内容可能有点不实就像这样
:“世胜老弟啊,这个孩子我了解过了,在校期间多次顶撞我们学校很多老师,尤其是教务处的严三华主任反应这孩子态度极其恶劣,他回来的话,我们老师可能不乐意接纳,回来读有点困难,这样吧,明天你还是带孩子和他家长来趟我办公室吧”
就这般,大舅再把这话转达给丁母。
等等?这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印象里的丁书应该是这样的:宿舍起床铃一响,别的同学们还赖在床上,他就已经洗漱完毕,准备提着满是水壶的环保袋冲到教学楼为同班同学们打开水。当其他班的傻孩子们自以为第一首铃音乐还没结束时间尚早屁颠屁颠拎着水壶去开水房的时候,丁书已经班师回朝,在班上分发开水壶了,且不仅限于早上,一天在打三次水。除了早上高峰期,剩下两次也都尽量避开打水高峰期,因为丁书心里也很清楚他带的是一个班的开水壶,等他打完水,开水房也剩不了多少水了,所以自己还是尽量别给别人带来困扰比较好吧。即便如此,打水速度再快,动作再帅时间久了终归还是纸包不住火,还是不幸被其他班的几个同学发现,然后年段里便生起了“开水房大盗”的名号,于是乎,当隔壁班几位打水专业户偶遇丁书打水的时候,便会礼貌性的问好:“大盗辛苦了!”表示敬意。不过其实丁书在本班还有个广为人知的外号“校长”,他知道这些外号并没恶意而且吧,他还都挺喜欢的。对老师方面嘛,可能是有点消极:因为即便认真听讲还是对于理科方面一窍不通,但他还是满怀激情在听的耶!而且对于教化学的班主任俗称“老黄”更是敬而远之,怎么说呢?在老黄某次的班会启发下,丁书无声无息地扛起了为班级打水的重任。直至一个月后被老黄途径发现。自此,老黄对这个化学成绩极其低下、甚至怀疑有社交障碍的孩子以高度评价,而学校交给老黄的补差班也就多了丁书的满脸痛苦!(丁书:说句老实话真的不想去!)但丁书就是这样对于别人好意从不懂得拒绝。就像她说的那样“没关系的哦,以后有什么不方便拒绝的事交给我就好,不必为这点苦恼的,这难道不是优点吗?”就是这样的丁书,对同学方面:人少但人缘挺好。对老师方面:的确有这种情况:尽可能回避即将打照面的老师,如果实在躲不过就硬生生的上前问好,不过打心里因为大姨的缘故是非常喜欢老师的,这些人,这个行业,他都喜欢,以至于他“校长”的外号也和此大有联系。
就是这样的丁书被冠以“舌战群师,大闹教务处”好像极不科学。
「不可能,大哥你是看丁书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内向,就算被欺负也不过傻傻的站着。还有,我问过这孩子,他说在学校半年连教务处主任长啥样都没见过更别提名字了,根本就不知道叫什么?」
母亲又提到了丁书的自己不愿被提及的过往。但的确如此,他很清楚这回绝对是污蔑。
然后,大舅静默思考了下言
「小妹,我当然知道啦,小书这孩子不可能这样子,你把他班主任的手机号码给我」
丁母很快就把老黄的号码转发给了大舅。
「我打个电话问下老师,咱再想下一步」在与母亲的电话中,大舅如此说到
又差不多一个小时大舅的调查完毕来了回复
「小妹,我问过小书班主任了,他说小书在学校挺好的,同学相处融洽,更没有和老师们有过抵触,然后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这几年因为德宏学校拖欠防空税的原因,和学校闹的不愉快,我这边的人也有和他们教务处有过争吵,然后学校那边就旁敲侧击的这么讲,想要我给他们签一系列的协议吧」
丁母坐不住了有点担心
「那要是有让大哥为难,就别帮丁书转这学了吧。要不然你也难做」
「这没关系的事,反正他们欠的税最多只是要求延长还税日期和要我签一些工程项目,不打紧,孩子入学更重要,毕竟六中学习氛围的确不好啊!」
大舅的回答倒是让丁书窃喜:还好大舅帮我,以后一定要多多孝敬他老人家。
「明天我和丁书去学校,也要问下那个教导主任」
丁母以此为结束挂断了电话又朝丁书说到
「孩子,你看吧,拜托别人做事,别人还有求于咱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干,别人还得找点事来污蔑我们,明天去见你校长机灵点」
丁书嘴上答到「知道啦,知道的」
他想跟母亲再说点什么,比如:这趟进去我肯定努力学习,但他又知道这话不适合他
可内心却小有波澜:所以说这俗世真麻烦!搞得我尴尬症都犯了而且那严三华到底是谁啊?说我恶劣,到底谁更恶劣啊。
再退到昨天的会师场景,大舅领着母子两走进校长办公室,校长名叫徐定军,挺着个将军肚,唯一和印象里的校长画风不同的应该是没带着幅眼镜吧!徐校长招呼一行三人坐在沙发上,然后边往茶壶里加茶叶边敞开了话题
「世胜老弟,我昨天了解的有点模糊。这孩子没什么问题」
「唉!是么我就说嘛,这孩子从小老实,根本就是怕老师的类型,连问题都不敢问,都是自己解决」
大舅这也接茬道
徐校长把茶壶盖盖上,话锋一转
「跟老师们有顶撞的是孩子母亲,说是在高一上学期因为孩子在校内生活不适,希望走读然后和学校这边闹得很不愉快。」
就这么说着又拿起夹子夹着茶杯在滚烫的开水中洗过一遍。
大舅混迹官场果然经验丰富,丁书只是稍稍感觉的到大舅脸上的一点惊讶,不过马上就恢复原状,接着头朝丁母望去示意,因为大舅对这点抱有迟疑,丁妈从小没因为丁书太老实成天受人欺负跟别人家长争执,但家庭的教养也决定了丁妈不是得理不牢人的人。
丁妈脸上有点难色,似乎很不自然,但很明显那是被这番有意栽赃的话给激怒。
丁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那个是这样的,我们陈家虽然谈不上是什么书香世家,但是尊师重道是我们家最起码得底线,我的父亲从小教我的第一堂课上的就是尊师重教!」
丁妈的话字字铿锵有力,徐校长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很明显丁妈没准备让他开口
「所以,徐校长还是坚持这样的评价,作为家长的也害怕孩子会在贵校遭到不客观的待遇,那么我还是带孩子另寻他处吧。」
说着,正要起身,连忙给徐校长用手止住
「唉唉唉,怎么说着就走了嘞?这茶都还没开呢,呐呐呐,这孩子这回是去读高二,进去本来就不是他原先的班级,更不用担心之前的老师。」
这么说着,校长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色。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谁都不再说话
“咕噜噜”茶水的沸腾声打破了片刻的安静。
「喏,你瞧瞧,茶开了」
徐校长做起笑脸并熟练的将茶壶中的水倾倒在小小的茶杯中,再用夹子分别夹起递给了三个人,三人中除了丁书没有心情喝茶外,母亲和大舅都稍微抿了抿略表意思
「时间不等人,这样子吧,令妹先带孩子去教务处报名吧,咱们继续聊聊」
徐校长淡淡的吐出几字,不慌不忙,看似从刚才丁母的小小爆发中回过神来
大舅也朝丁母点头示意
「失礼了,那我们先告辞了。」
丁母没有继续留下的意思,拉上丁书就直奔教务处。
地点:教务处 15:00 PM
开学初,天气格外炎热,但教务处里的冷气却低的渗人,让丁书不禁打了个寒颤
「请问哪位是严三华主任?」
「我是,哦!是丁书家长吧?刚才徐校长就交代了。我们办理入学手续吧。」
靠在办公室边的,一位戴着眼镜大概三十七八岁模样的男子,这么说着脸色明显有点不自然
「啊,是这样的,之前说是因为我和您有争执在校长先生那边很不放心,所以我想让您好好看下当初来这与诸位老师起争执的是不是我?」
丁书在一旁看着母亲笑着发问,极为阴险,这种阴险只有丁书能看得出来吧。
「啊,是这样的嘛,我想可能不,不,不是肯定有什么误会。那丁书同学,不用说了吧,肯定是报文科吧,喏,就去二班,班主任是一位带了好几届高三的老老师了,姓郑」
这么说着,大舅也来到教务处,而严三华似乎也似乎注意到了,于是满脸堆笑
「啊啊领导来了,好久不见啊,好久不见,令侄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妥了,还有什么能为领导服务?」
「唉,小严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称不上什么领导的,搞不好会夭寿嘞!我听说德宏的文科4班是霮浦市里出了名的重点班,出来都是重本和德宏一般的平行班根本不是一个水准。」
「唉,是嘛,那都是家长们看得起咱德宏给的褒奖,德宏也有差生的」
大舅把头低下,用手挡住嘴在严三华耳边低语,明显一副要说点秘密的模样
「我听说省委书记家的公子,因为入学成绩差好的公立学校实在不敢收,所以往你们这送,就是4班。好像就是这届毕业生吧,重本头哎!,不知道我家这没出息的傻孩子有没有幸去贵校的文科重点班学习?」
严三华主任有点吞吞吐吐,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这这这个嘛,到时候高二下学期升高三也是有机会的嘛!现在这个进去还是有点困难的,而且今年4班班主任是个出了名倔脾气,不是谁都买账的」
对话的声音正好这四人能够听到,没有引起其他老师的丝毫注意。
而丁书和丁母此刻内心波澜却是一致:只是想回德宏读书,根本不奢望重点班。没想到大舅竟帮我们家至此。
「这样子啊,那不麻烦小严了,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先走了」
「好好好,那有空再叙」
说着大舅走出教务处并关上办公室的门。
在办公室门外的不远处
「大概搞明白了,你们一出去,那校长就把准备好的文件摆在桌上,根本一点都不客气。不过从对话中还是搞不出清楚到底是这两一起栽赃咱,还是其中一方故意发难。总之,明天准备进校吧,再跟他大姨打个电话,她大姨可一直不放心嘞!我有事也先走了」
「知道的,待会就给他大姨打个电话,那大哥,我们也先走了。丁书,快,谢谢舅舅」
「谢谢舅舅!」
时间再回到今天
父亲和母亲早已准备好大包小包,被子、被套、牙杯、牙刷一应俱全,倒不如说齐全的有点恐怖,准备入校
“哐当”一声关门,把行李装上出租车。
可就在这关门一刻,没人注意到,丁书卧室的那株不曾开放的丁香花终于缓缓开放,那花只是淡淡的,淡淡的透着些许粉红和花香,就如诗说“于无声处品大美,于繁芜处听宁静”,只是在归处默默的为丁书祈祷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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